文 | 陆 夷

“大家好，我叫韦东奕，这是我的账号。”短短几天，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助理教授、研究员韦东奕因一条短视频，深陷流量旋涡。近日，韦东奕对媒体表示：“舆论已影响到自己，不再做任何回应。”

“韦神”的回应来得并不意外。最早进入公众视野的韦东奕，就是一个由“馒头+矿泉水瓶”构建起来的质朴形象。4年来他的故事备受追捧，几经炒作、传播，变成了网友口口相传的“韦神”。在其视频发布后的短短三天内，账号粉丝数就飙升至1900多万，被确认为“72小时内抖音平台学术领域获得粉丝最多的人”。然而，在这场被称为“知识成为顶流”的热潮背后，其实公众对“韦神”形象的集体想象早已偏离了本真。

对人才的尊敬、关心，无可厚非。很多家长和学生纷纷留言，希望能沾沾这位学霸的“喜气”，并询问如何提升数学能力，“评论区成为许愿池”，其鼓舞激励作用可见一斑。如若像世界纪录认证机构所言，“学术精神拥抱新时代传播方式的成功典范”，那么能有这样的纯粹学者拉近与普通群众之间的距离，充分展现知识魅力，不乏正向意义。

然而，相对于他的一心治学，外界的有些反应显得过于嘈杂和喧嚣了。有的过度关心，无端猜测其口腔健康、账号运营及归属、生活照料等问题；有人借韦东奕内容引流，无底线“蹭流量”；更有甚者注册韦东奕同名账号，借机牟利……开通账号的内情我们不得而知，但那些故意猎奇、碰瓷的行为，无疑是对韦东奕的一种冒犯甚至伤害。好在，当前已有包括“韦东奕严选”“韦东奕本人”在内的大量同名账号已经被平台清理，同时校方也表示将帮助他积极进行治疗。

从魏晋名士卫玠因容貌俊美被围观至死，到如今“数学天才”因学术光环被流量围猎，本质上都是对特殊个体的过度消费。正如北大老师所说，北大校园里从不缺“怪人”，他们本应在学术象牙塔中享受宁静，却被推到聚光灯下接受审视。反观之，一些人只顾着追逐所谓“泼天富贵”，不仅用流量“绑架”了他人，也恶化了网络生态、带坏了社会风气。

进一步看，这场闹剧暴露出社会上存在的浮躁情绪和功利思维值得反思：比起沉迷于给学者贴标签、造神，我们是否更应该关注数学教育本身的推进、学术环境的涵养？一个健康的社会，是否应当容得下“一张安静的书桌”，而非人人争做流量宠儿？

这场围绕“数学天才”的闹剧，早有端倪，也应该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