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至30日，广东粤剧院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带着浓浓的乡愁，时隔五年重回发源地佛山三水，开展一连十场的惠民演出。27日晚，国家一级演员、文华表演奖、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曾小敏以主演身份参与演出。

近年来，讲述三水籍华人女性劳工群体历史的“红头巾”成为文艺各界创作的超级IP。除了已出版的电视剧和书籍外，年内，电影《星岛女孩》、粤剧电影《三水女儿·红头巾》也将陆续拍摄，让百年前的尘封历史走进大众视野。

曾小敏认为，红头巾IP常演常新的奥秘在其深厚而鲜活的历史底蕴，故事所折射出的种种真挚情感，也是当代女性精神写照。文艺界得以用多元艺术形式创作呈现，让永不褪色的“红头巾”飘扬在三水大地。

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剧照。

“捱”字背后

“捱呀捱——命生好丑唔怕捱，几大都要捱过来。晚黑捱过天光晒，一朝捱过云开埋……”

伴着“红头巾”们记忆中的那首叹歌，27日晚，在三水文化活动中心舞台上，一段三水女性真挚而宝贵的越洋往事缓缓展开。

曾小敏偕同岑海雁、朱红星、唐思果等广东粤剧院的名家新秀，在舞台塑造了“带好”“惠姐”“阿月”“阿丽”等鲜活角色，为观众呈现了“红头巾”们命运多舛、坚强隐忍又心系家国的艰辛往事。现场高朋满座，谢幕时响起雷动掌声。

27日晚，曾小敏领衔出演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

“红头巾”是20世纪上半叶起去往新加坡打工的三水籍华人女性劳工群体的代称，因头裹用米浆浸洗过的红头巾而得名。她们大多为建筑劳工。

据统计，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前后总计有约6万三水女性随“水客”漂洋而去，参与修建了新加坡国家美术馆、中国银行、亚洲文明博物馆、新加坡前高等法院与前国会大厦。他们的故事被写入新加坡中小学课本中，其画像在新加坡国庆庆典和华人新年巡游花车上展示，博物馆里收藏着她们的塑像。

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根据这段真实历史改编。自2020年8月首演以来备受关注，已经演出50多场，入选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优秀舞台艺术作品展演50部在京展演剧目和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展演剧目。2024年7月在新加坡滨海艺术中心连演两场，新加坡副总理王瑞杰观看演出后连连点赞“Good job！”，对演出给予高度评价。

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剧照。

“三水是‘红头巾’的根，故事里的人和事都来自这里。回到三水演出，是从舞台到现实的穿越。”主演曾小敏说。

观看当晚演出，如果要总结出一种“红头巾”精神，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给出的答案是一个“捱”字——为了家庭的生计，主角卢带好勇敢下南洋从事建筑粗工，以柔弱身躯“担得阿哥前程显、担得阿妈有米面、担得一家好团圆”。在遭遇苦厄命运所掀起的滔天巨浪时，她反复传递出“红头巾”全靠“捱”的信念，最终淬炼为当地“红头巾”的领头人。

“捱”字所代表的是“红头巾”吃苦耐劳、朴实善良、相互扶持的精神内核，更彰显出岭南妇女不向命运低头的生命韧性。这方小小红巾代表着那个年代最底层最普通的女性，却书写出一首平民的史诗、女性的史诗。

曾小敏表示，“红头巾”不仅见证了一个时代，更像一条情感纽带，将这群三水女儿的人生命运与家国命运紧密联结。“作为三水女儿，我对‘红头巾’充满了敬意和深情，必须把它的精神和历史挖掘出来好好传播和推广。”

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剧照。

“红头巾”当代表达的守正与创新

尽管最后一位“红头巾”黄苏妹已经在2015年辞世，但“红头巾”跨越百年的历史仍极契合当代精神。但，如何在当代表达中赋予其鲜活的灵魂？

作为一部聚焦现代题材的地方戏曲作品，粤剧《三水女儿·红头巾》不仅最大程度保留了浓郁纯正的粤语方言和粤剧声腔曲调，同时，该剧大胆运用创新手法，结合了西方音乐剧的现代舞和摇滚说唱等不同的艺术元素，特别是“船底舱”“建筑工地”“走难”等一系列女性群体舞蹈，让人耳目为之一新。

当晚观演的人群中，既有花甲老人，也有“95后”年轻人，“一老一少”共同被“红头巾”故事所打动，彰显出粤剧艺术在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展现的时代魅力。

芦苞祖庙是不少“红头巾”远洋的起点。作为芦苞人，今年67岁的陈爱莲一直很喜欢“红头巾”题材作品，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现场观看这部粤剧。

而1999年出生的黄晓晴从南海西樵赶来，她既感动于“红头巾”从事建筑工呈现的乐观坚韧精神，也欣赏这台剧的精美舞台设计与年轻化唱段植入。

瞄准“红头巾”IP开发影视作品，更多符合时代表达的创新正在路上：

去年买下同题材《星岛女孩》电影版权的独立制片人白小白透露，围绕“红头巾”故事，创作团队特地加入年轻编剧进行剧本创作，将把故事重点放在讲述两位年轻女孩“中秋之行”情节，以此吸引年轻观众。创作团队已经到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勘景。

而由珠江电影集团携手广东粤剧院、广东珠影影视制作有限公司打造的“粤剧电影三部曲”压轴之作《三水女儿·红头巾》已经开拍。据公开报道，它将承继前两部粤剧电影《白蛇传·情》《谯国夫人》的成功经验，开辟一条近现代题材粤剧电影的创新之路。

“希望通过这个故事，让大家走进剧场，了解这段离我们不算遥远的历史，把‘红头巾’精神融入到日常生活中。”曾小敏说。

采写：南方+记者 吴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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