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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去，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地区的山火仍在肆虐。

过火面积超163平方公里、至少24人死亡、16人失踪、上万栋建筑损毁……自1月7日以来，加州山火火势不断蔓延。尽管美国政府已采取措施支持当地应对山火，但灾情却迟迟得不到控制，而且还在持续蔓延。

据测算，此次山火造成的损失预计将高达500亿至1500亿美元，可能成为美国史上“损失最大的火灾”。

来势汹汹的山火，因何而发？谁该负责？

“天使之城”遭遇“末日山火”

一开始，人们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山火。然而，当火光开始走街串巷，愈发猖狂时，当地人才惊觉：情况不妙。

59岁的美国演员塞巴斯蒂安·哈里森，在这场大火中差点跳海逃生。山火逼近，他在周围邻居撤离、手机服务失灵、自家汽车无法启动的情况下，从住所一步步退到海边的一块巨石背后，最终找到一辆汽车逃出生天。而他价值200多万美元的海滨别墅，却未能幸免于难。

卫星画面显示，加州南部呈多点燃烧状态，名为“伊顿”和“帕利塞兹”的两处最大规模山火，如同巨大的钳子包围了这座城市。一段街景视频更为直观地揭示了山火前后的变化：到处是残垣断壁和烧毁的汽车，大量建筑外墙被烧黑，一切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洛杉矶山火前后对比触目惊心

曾经的“天使之城”，如今面目全非。从好莱坞星光大道，到太平洋海滨度假区，再到加州理工学院所在的文化名城帕萨迪纳，“就像被扔了一颗原子弹一样”。

问题出在哪？其中，干旱温暖的天气、强风肆虐等自然因素，为此次加州山火创造了条件。

事实上，加州山火年年有，通常从6、7月延续至10月。数据显示，加州历史上最严重的20起山火中，有15起都发生在过去十年内。自1992年以来，至少有274人在山火中丧生。

不同的是，洛杉矶去年夏天遇上了高温热浪，如今又正经历最干旱的冬天之一，降雨量远不及往年，提高了山火威胁。

与此同时，有“魔鬼之风”之称的“圣安娜风”，今年也变得更强了。这一出没于加州南部山谷中的秋冬季风，时速超过了100英里（约160公里），而且极度干燥。极端强风叠加干热的天气，以及易燃灌木为主的植被，使得灾情变得更为糟糕。

“强风将再次来袭，14日将是非常危险的一天。”当地气象部门预计，新旧火灾或迅速蔓延，大大增加了火势走向的不确定性。

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帕西菲克帕利塞兹，山火引燃了一处居民建筑。图源：新华社

 种种人祸“火上浇油”

一场山火，考验着政府的应急管理能力。种种迹象表明，除了自然因素，人祸才是导致救火工作不力的主要原因。

首先，是救火没水。

不少消防员救火时发现，消防栓里居然没有水。而洛杉矶本地的一座大型水库，因有关规定早已被排干，进一步加剧了水危机。

水都去哪了？当洛杉矶消防局局长克丽斯廷·克劳利被问及相关问题时，更是一问三不知：“这件事需要去问洛杉矶水电局”。

山火肆虐！洛杉矶消防局局长称不知道消防栓没水

其次，是救急没钱。

数据显示，洛杉矶消防局已经至少10年处于资金不足状态，2025年消防预算更是比去年少了超1700万美元。

削减预算带来的后果，在此次加州山火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因消防车等设备不足，有消防员只能在消防局里无所事事。而混乱的部门运作，导致有消防员已穿好防护服准备灭火，却被告知下班回家。

“直到撤离，都没有看到足够的救援人员和消防车。”不少民众指责加州政府反应迟钝、应对不力。

洛杉矶山火死亡人数升至24人，准备灭火的消防员被告知下班回家

再者，还有趁火打劫——

抢劫、盗窃等犯罪行为在受灾地区时有发生，当地不得不为此实施宵禁；

失去住处的民众急于租房，却发现“哄抬物价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还有人故意点燃街边的垃圾或草丛等，企图“火上浇油”。

在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教授李海东看来，加州山火，是天灾，更是人祸。

“地方政府显然没有把民众的生命和财产作为执政的重心。加州山火的悲剧性局面，是天灾人祸共同导致的结果。”李海东说。

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帕西菲克帕利塞兹，消防直升机参与扑灭山火。图源：新华社

 两党借山火互相攻讦 

值得留意的是，当民众还在为家园被毁而担忧，美国政坛却忙着互相攻讦。

“洛杉矶大火仍在肆虐。不称职的政客根本不知道如何灭火。”共和党籍候任总统特朗普，将矛头指向了一众民主党人士。

他在社交媒体上连发多文，指责加州州长加文·纽森拒绝签署“水资源恢复宣言”，导致加州南部水资源短缺，要求“下台”。随后，他又直指洛杉矶市市长卡伦·巴斯和纽森“冷漠、无能”。

关于拜登对气候变化影响的说辞，特朗普也予以否认，扬言拜登政府的气候政策是“绿色新诈骗”，没有把联邦资金用于救灾。

特朗普的这番话，别有深意。美国两党争斗由来已久，在此之前，特朗普3次竞选总统时均未能拿下加州，而纽森一直被视为拜登的接班人之一。

对此，纽森直言不讳：“这个人（特朗普）想政治化（山火话题）。”而拜登则多次反驳特朗普的言论，坚称没有把资金挪用他处。

在这一背景下，美国联邦应急管理局局长迪妮·克里斯韦尔喊话称，不要把灾难政治化。

“不论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都应共同面对这场灾难。”她说。

消防员参与灭火行动。图源：新华社

目前，规模最大的帕利塞德山火还在不断扩散，人口稠密的圣费尔南多山谷危在旦夕，形势不容乐观。

打“口水仗”灭不了山火。这场“末日山火”何时止，民众需要一个答案。

撰文：话题研究员 辜继漫

策划：张哲 古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