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丨阿勒泰的守护者
点位背景
阿勒泰地区地处新疆北部、阿尔泰山南麓、亚欧草原通道东段,边境线长1197公里,总面积11.8万平方公里,是新疆边境线最长、相邻国家最多、陆路口岸最多的地区,也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北通道和新疆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的重要地区。
在河流的滋养下,阿勒泰地区植被茂盛,水草丰美,拥有广阔的草原和森林。其中,布尔津县喀纳斯景区位于阿尔泰山中段,地处中国与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蒙古国接壤的黄金地带。“喀纳斯”是蒙古语,而这片由冰川、湖泊、河流、森林、草原组成的自然保护区,正应了蒙古语里“美丽神秘”的解释。
河流绕着村庄淌过,雪山、林海、湖泊、草原交融,当“顶流”阿勒泰的风光具象化呈现在眼前,目之所及都仿佛田园画卷。
因为阿勒泰的爆火,即便暑期旅游季快要结束,喀纳斯边境派出所民警依旧忙碌着。景区游客不断,近日每天的游客量已经突破3.5万人次,民警们需要处理的事务也更多。
喀纳斯边境派出所的民警骑马巡逻。
从上世纪60年代起,喀纳斯边境派出所一代代民警们就驻扎于此,担负辖区管理和边境管理职责。对他们而言,阿勒泰走红后,变化的是更多人向这里涌来,不变的是身上的职责使命和浓厚的警民情深。
阿勒泰“火”了 民警更忙了
“它不仅为阿勒泰打了广告,也为我们每名在这儿服务的人打了广告。”派出所教导员潘兴强说。今年5月,《我的阿勒泰》电视剧在网络爆火。不少朋友联系他,了解景区情况。后来,潘兴强索性把微信所在地设置从新疆改成了阿勒泰。
更明显的变化是游客量。潘兴强说,以往喀纳斯景区的游客高峰期从每年7月开始,而今年5月中旬,游客量就已经超过往年同期,每天都超过1万。
喀纳斯边境派出所民警骑马巡逻。
山间道路上,一辆辆大巴满载着远方的游客慕名而来。大西洋暖湿气流吹到这里,遇到了天山山脉和阿尔泰山形成降雨。雨水随着冰川而下,形成一条条河流,造就了这一世外桃源般的景色。
漫步其间,随处可见远处密布的森林和草场。河流仿佛碧玉一般镶嵌在群山中,散发出远离世俗的宁静。
“大家把队伍排好!”“后面的游客不要挤了。”阿勒泰“火”了后,派出所“95后”民警刘爱龙更忙了。在景区,他和同事维护秩序,宣传边境管理区旅游注意事项,帮助游客找丢失物品,甚至是看孩子、寻人,事无巨细帮助游客。
正在入户走访的民警与牧民家的小孩玩耍。
2010年,刘爱龙入伍来到了阿勒泰,2018年,队伍转隶,他成为一名移民管理警察,工作日常是和一件件小事“打交道”。
刘爱龙回忆,有一次游客在栈道腿部受伤,大量出血,他通过电话沟通了解伤情后,组织4名民警携带担架、应急救援包等救援物资前往,紧急处理后送往医院。
“有困难,找爱龙”“长得帅,办事快”……在警务站,全国各地游客送给刘爱龙的锦旗挂满了整整一面墙,表达感谢的短信及话语不计其数。
从景区门票站到喀纳斯中心景区路途28公里,沿途有卧龙湾、月亮湾、神仙湾、喀纳斯湖、观鱼台等多个景点。刘爱龙说,人员流动量增大后,执勤压力更大,一有情况就要立即出警处理,“要让大家出来玩有好心情、让景区有好秩序”。
面对涌入的人流,他觉得“自己身上担子更重了些”,如今需要应对的情况更多、更细碎,“虽然在风景这么美丽的景区里执勤,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欣赏”。
一家三代人 代代守边关
对于祖国辽阔的大好河山而言,阿勒泰在多数地区看来,可谓是一个遥远的地方,距离我国沿海城市都在3000公里以上。更具体来说,如果从广州出发到这里,坐火车就要两天两夜。
喀纳斯地处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蒙古国三国交界处,喀纳斯边境派出所成立于1964年,担负着2100平方公里边境辖区的治安管理,77公里边境线的边境管控职责。
新疆喀纳斯边境派出所辖区东邻蒙古国,北接俄罗斯,西联哈萨克斯坦,形成独有的“一所邻三国”特点。
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这里都是牧民转场的必经之地。派出所内有一个小木屋,是派出所的第一代营房,里面陈列着人员名册、黑白照片、毡靴等老物件。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冬天下大雪,零下几十摄氏度。民警自制雪橇,滑雪巡逻,牢牢驻守在边境线上。派出所教导员潘兴强指着一个铁箱子说,那时,老百姓除了来这儿喝茶、休息,有时候甚至会把钱财放到派出所存着,因为他们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
情谊也从那时候就结下了。
营房内,桌子的一角摆放着曾经的所长卡里拉·阿迪克尔的病故证明书,证明的左下角是一张他将近80岁时的照片。
正在入户走访的民警阿依托尔·艾力帮助牧民家的孩子上马。
卡里拉·阿迪克尔是哈萨克族小伙阿依托尔·艾力的姥爷。小时候,阿依托尔就常常听姥爷讲当年的经历,阿依托尔的父亲也曾是森林管护站的护林员,不时带着他在山里骑马巡逻。
正在入户走访的民警哈斯特仁为牧民家的孩子辅导作业。
阿依托尔对这片土地有着独特的感情。从长春工业大学毕业后,他报考了新疆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回到姥爷和父亲曾经守护过的喀纳斯,成为一名民警。
刚工作时入户走访,阿依托尔曾遇到一位老人。老人见他眼熟,问他家在哪里、是谁的孩子。阿依托尔回答后,老人很惊讶,就讲了他姥爷的一个故事。
正在入户走访的民警阿依托尔·艾力帮助牧民家的孩子修理自行车。
“老人跟我讲,当年村里一户人家的儿媳临盆,去了布尔津县里的医院,顺利生完孩子后,路途遥远不方便回村,家在布尔津县城的姥爷就留他们在家中住到月子结束。”阿依托尔说。
如今,阿依托尔和另外两名哈萨克族民警负责片区的入户、走访,了解牧民生活情况,解决民众生活难题。好客的牧民们总会热情地准备上奶茶、奶疙瘩和包尔萨克(哈萨克族小吃,一种油炸的面食)招待他们,过节时家里宰杀牛羊聚会,也会叫上他们一起,就像家人一样。
民警阿依托尔·艾力拿着姥爷的照片和枪袋,他的姥爷是曾是喀纳斯边境第一代守边人,如今,阿依托尔选择继承家族守边护边的传统。
在这样的戍守日常里,阿依托尔对姥爷和父亲的工作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从小在这里成长,这里的一草一木滋养了他,如今又轮到他来反哺家乡。“如果说祖国是一只昂首向天的雄鸡,那我和姥爷、爸爸都是站在‘鸡尾’守边关的人。”
架起“连心桥” 互为“贴心人”
不同季节的喀纳斯,有着不同的景色。春天是不同层次的绿,夏天是山花烂漫,秋天是层林尽染,冬天是银装素裹。
作家李娟用一句话写活了这里:北疆之北是阿勒泰,她是狂野的梦,她是山野的风。
哈萨克族牧民延续数千年的生活就在这样四季轮换中流转,逐草而居。他们也有着“马背上的民族”的称号。
喀纳斯边境派出所民警骑马巡逻。
如今,如果车辆到不了的地方,派出所的民警们仍旧要靠骑马巡逻。
“边境派出所和普通派出所最大的不同,就是有边境巡逻的任务。”派出所民警孟祥民是哈尔滨人,5年前被分配到阿勒泰。
他回忆起5年前第一次来到喀纳斯,从布尔津坐车,用了6个小时,一路都是雪,那时候路况不好,一路颠簸,海拔的升高也给他带来了耳鸣等不适。
喀纳斯边境派出所民警骑马巡逻。
孟祥民说,刚来的时候觉得这里风景很好,时间长了也会有觉得枯燥的时候。但当他巡逻到界碑时,心底里总会不由地升起一种荣誉感,“我们在为国戍边。这很光荣”。
随着阿勒泰的爆火,来的游客更多了,眼看着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孟祥民也由衷感到高兴。“这也是我们工作的意义。”孟祥民说。
喀纳斯边境派出所民警骑马巡逻。
2021年以来,喀纳斯边境派出所创新推出“旅游警务”特色品牌,通过全面推行“警在景中,警随景动”的“景中警”勤务模式,全力打造平安边境景区。派出所还成立了“边境普法服务队”,通过多种方式,向游客面对面宣传非法出入境、走私、跨境违法犯罪的危害,增强游客知法守法意识。
2023年,喀纳斯边境派出所被评为自治区枫桥派出所,在守护景区平安、推进法治建设、促进旅游发展、服务百姓民生等方面发光发热。
潘兴强介绍,进入新时代,边境管理工作与老百姓的联系更加密切,民警队伍中有当地的少数民族,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都是舍小家、为大家,履行着那份职责使命。
民警们为老百姓的安宁生活和旅游区的营商环境做好保障,老百姓们也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
牧民与当地派出所民警一起跳起哈萨克族代表性的民间舞蹈“黑走马”。
今年初,喀纳斯连降暴雪,景区停电、道路阻断,导致部分旅客滞留。潘兴强接到任务,要在1个小时内清理出一块直升机停机坪。他找来50把铁锹,正发愁怎么完成任务时,了解情况的牧民和经营户骑马立即赶到了现场,众人齐心协力,20多分钟就完成了任务。
“这一刻,我真是体会到什么叫‘警力有限,民力无穷’!”潘兴强说。
在喀纳斯,有一座桥是警察和老百姓一起建的,是牧民转场的必经之路。经历几次翻新后,有老百姓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警民连心桥。
如今,虽然喀纳斯交通越来越好,还修了新桥,但这座警民连心桥的故事,在当地仍然口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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