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帆燕

谁能想到，一个不起眼的视觉检测装置，竟能直接左右“中国针织第一镇”张槎4000余家针织服装企业的订单走向。

在2023年之前，这样的场景似乎还遥不可及，但如今已成为佛山这片热土上生动的现实。“企业告诉我，布行（即批发零售商）明确表示优先给安装了这款设备的工厂分配订单。”设备研发和产品提供方、探物智能科技（广东）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周国华表示，这是一个标志性的转变。

人工智能，这一让全球科学家和科技企业竞相追逐的革命性技术，在经历了多次起伏后，随着2023年AI大模型的崛起，终于突破重围，融入了大众的日常生活。

在佛山这片拥有庞大制造业体系的土地上，AI技术的浪潮正在翻涌。算力、算法、数据这三大核心要素正被各方积极布局，而地方政府的支持更是加速了这一切的发展。那些从传统产业中涌现出的新故事，如同助燃剂一般，推动着AI技术的应用创新，赋能各行各业。

在佛山的人工智能产业中，其核心共通点或最为显著的特征，无疑是智能应用的广泛实践与深度融合。这种“未来已来”的强烈感受，让本土的AI创新者们不禁感叹：佛山这片产业沃土，必将成为AI技术落地应用的最佳“舞台”。

在佛山这片拥有庞大制造业体系的土地上，AI技术的浪潮正在翻涌。邱洪添 制图

老集群新故事

在佛山，人工智能与产业的融合首先是从智能制造开始的。对工业质检环节的改造，是其中一个重要方向。

在国内传统产业集群中，张槎针织产业集群是个颇具代表性的存在。虽被誉为“天下针织看中国，中国针织看张槎”，是全国产区中的“一哥”，但若从构成看，它其实是一个以中小微企业为主的草根型集群。这些企业大多依赖租赁或购买几台针织大圆机开展业务，拥有30台以上大圆机的企业已属规模不小，而规上企业更是仅有百余家。

类似的草根型群落构成，普遍存在于佛山的多个传统产业集群。像人们所熟知的西樵牛仔、龙江家具、石湾陶瓷、大沥铝型材、伦教木工机械、平洲玉器珠宝，都属此类。

从制造业企业的需求来看，这些产业集群对质量检测的要求非常高且需求非常大。以纺织行业为例。传统的布匹质检方式，依赖人工肉眼检测，效率低下且容易出错。一旦问题滞后发现，对原材料的损耗极大，并且对后续工序造成极大的浪费。这是行业痛点，但改变并非易事。

这是由需求特点造成的。传统制造业多为较低净值的行业，中小型制造企业往往需要深度考虑投入带来的直接收益再进行投资，对成本极度敏感。

过去几十年里，国内工业质检领域一直是传统机器视觉厂商的主场，典型代表有基恩士和康耐视等国际巨头和老牌机器视觉厂商，他们用标准化的软硬件产品占据了大部分工业质检市场。“单价高达近5万元的进口检测设备，只有规上企业才会考虑，中小微企业往往难以承受。”周国华说，这是老集群至今大量保留传统质检方式的重要原因之一。

然而，随着人工智能大模型的新一轮进化，垂直类“小模型”出现了，局面被彻底改变。

“小模型”是相对于大模型的一个概念，指的是适用于细分行业的专业模型，主打一个“经济适用”。 真正左右张槎针织产业集群订单走向的，正是一款搭载了小模型的产品。

那是一款深度神经网络人工智能技术的验布机产品，可以直接加装在针织大圆机上，实现“边织边检”，有效降低布行最担心的“驳布”情况的发生几率。应用这么一款产品的成本很低，“我们提供设备租赁服务，价格不到进口设备购置费用的十分之一。”周国华说，在张槎针织产业集群中，已有超过400家中小型纺织工厂应用了这一设备。

在张槎针织产业集群中，已有超过400家中小型纺织工厂应用了探物智能所研制的视觉检测设备。企业供图

这种变革并不仅限于张槎针织产业集群。

在有着“中国建陶第一镇”的南庄，龙头企业之一的新明珠集团，通过与阿里达摩院视觉算法科学家团队联手，共创AI表面缺陷检测系统，有效解决了一直以来瓷砖行业质检高度依赖肉眼检测的瓶颈问题。

在孕育了格兰仕、科龙、万和等一批知名企业的容桂家电产业集群，“数字人”不仅出现在了直播间里，更已应用到员工招聘、培训等人力资源管理场景。“我们为奥马冰箱等企业量身定制一体化综合解决方案，帮助企业降本提效。”本土创业公司米仓智库CEO蓝程凯介绍称，目前，米仓智库使用 AI 人工智能已服务顺德多家龙头企业。

在有着1万个市场主体、500余家加工厂的平洲玉器珠宝小镇，玉器生产的方式变了。本土AI创业公司灵泽万川推出的AI玉器设计生产助手已被应用到了生产流程中。只要在对话框里输入关键词，2分钟内即可快速生成设计图。AI生成的效果渲染图更可直接转化为数控机床3D立体生产文件，整个玉器定制化生产周期从17天被缩减至2天。

在有着“中国铝材第一镇”之称的南海大沥，企业排产和营销方式变了。一批铝门窗企业同样已用上了专属“数字人”。这些“数字人”不仅出现在企业门店和直播间里，能根据提问快速给出生产方案和报价；还出现在了企业出海抢订单的现场——在大模型加持下，这批企业利用“数字人”录制短视频，不仅每分钟制作成本从500元降低到10元，更可实现多语种视频快速生成，成为了拓市场、抢订单的利器。

风起小模型

给纺织行业装上“眼睛”，给玉器行业装上“双手”，给铝门窗行业装上“嘴巴”，无论是哪一个老集群里发生的改造，目的都指向了同一个：实现智能化应用，发挥AI在各行业制造端的不同优势。

打造全国智能制造高地是佛山一直以来的目标。早在2017年我国在人工智能领域第一个系统部署文件（即《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印发实施的次年，佛山便将人工智能首次纳入了市级重大科技项目支持范畴。

但相比北京、上海、深圳、合肥等国内人工智能产业高地，佛山这方面的发展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显得过分“隐形”。链主企业、产业基础等方面的偏弱是造成这种局面的重要原因。如今，随着人工智能模型由“大”变“小”，垂直类小模型在佛山不断涌现，情况正发生改变。两类“大厂”不断“重注”佛山。

一类是以科大讯飞、华为、腾讯为代表的科技大厂。它们都在加深或正寻求与佛山本土制造业细分龙头的合作，积极探索与各行业的合作场景和切入点，寻找双方共同认可的发展道路。

以探物智能为例，它源自科大讯飞华南人工智能研究院的孵化项目，早在2018年就开始与佛山的龙头企业溢达纺织展开合作。双方共同研发的验布机产品，在2022年年中推出市场后，迅速渗透到了张槎针织、西樵纺织等产业集群。

在科大讯飞之外，腾讯、华为等科技大厂也在积极行动。

腾讯云与佛山童装行业协会、佛山市顺德家具协会的合作在去年12月浮出水面，计划打造纺织服装（童装）和佛山家具产业集群的数字化平台，为企业提供数据流通和高效协同的支持。

今年5月，华为数字中国行2024·广东新质生产力创新峰会在佛山举办。华为在会上透露，将与中医药行业的领军企业一方制药携手，打造中药行业的大模型，在南海区打造“AI+医疗”的应用场景。邱洪添 摄

华为则在今年5月透露，将与中医药行业的领军企业一方制药携手，打造中药行业的大模型，在南海区打造“AI+医疗”的应用场景。

另一类“大厂”，则是以美的集团为代表的本土制造业龙头。

与那些还忙于与行业细分龙头“牵手”的科技大厂不同，作为本土制造业龙头，美的集团早已直接进入了实操阶段。

在美的集团顺德总部以西8公里处，美的库卡智能制造科技园内，“机器人生产机器人”的智造图景已经变为事实。这里是华南地区最大的机器人本体生产基地，国内首条生产重载机器人的全自动化产线加速运转，这条被誉为“最聪明”的生产线上，每天大约有40台机器人诞生，继而被送到全国乃至全球的智造工厂。

“发展人工智能，佛山主要优势在制造，‘机器人+智能制造’是未来发展方向。”美的中央研究院智能技术与应用研究所所长奚伟介绍，美的中央研究院正积极布局“AI+工业机器人”“AI+智能制造”，打造“AI+制造”智能化场景，建设智能驱动无人化电子车间，实现大模型“训练基础设施—底层技术—基础应用—垂直应用”落地。

奚伟透露，由美的集团自主研发的一系列算法及软件平台，已成功应用于库卡工业机器人产品上，广泛服务于美的制造产线，以及新能源汽车和光伏制造等产业。

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离不开高质量的人才团队，充足的研发资金支持配套，以及周边良性的产学研配套。奚伟透露，近年，美的集团围绕人工智能技术和应用研究的投入不断加码，仅其所在研究机构，相关投入累计已超过亿元，大部分由机构自筹。

两类“大厂”不断“重注”，无形中形成了一股合力，持续提高佛山人工智能产业的显示度，越来越多的细分龙头和行业人才开始关注佛山。

创业人和“持火者”

正是因为留意到了这股新风向，有着“3D视觉第一股”之称的奥比中光将企业大规模产业化的关键一子落在了佛山。

今年1月，作为佛山的重大招商引资项目，计划总投资达10亿元的奥比中光3D视觉感知产业智能制造基地建设项目在顺德正式动工。奥比中光成立于2013年，以机器人为核心主业，在中国服务机器人3D视觉传感器市场占有率位居第一。

奥比中光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黄源浩表示，今年是奥比中光第二个10年的新起点，也是企业大规模产业化的关键开端。奥比中光自建研发办公大楼“奥比科技大厦”目前已在深圳南山顺利落成，落子佛山，意在形成“深圳研发+佛山制造”的布局，实现纵深发展。

奥比中光项目的到来并非孤例。同样受佛山人工智能产业新风吸引而来的，还有沈庆。这位律师出身的跨界创业者，去年把自身的第二次AI创业之旅放到了佛山。

沈庆是一名律师，是北京市盈科（佛山）律师事务所的股权高级合伙人。2023年9月，他在南海桂城创办了佛山市中科天目人工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中科天目”），并在近期推出了首款名为“天目比对”的算法产品。

那是一个合同智能管理工具，可广泛应用于企业合同管理、律师所法律服务等领域。沈庆说，首批购买并使用者工具的客户中就包括了广东电缆厂等佛山制造企业。

律师出身的深庆在南海桂城创办了佛山市中科天目人工智能科技有限公司，近期，该公司推出了首款名为“天目比对”的算法产品。桂城总商会供图

值得一提的是，中科天目是沈庆在AI创业路上的第二次出发。早在三年前，他就在广州开始了他的第一个AI创业项目。那是个名叫“熊猫AI”的项目，是一个非标合同智能写审改云平台，获得了多个国内创新比赛的奖项，不久前刚刚完成了第一轮的融资。

他选择在广州开展第一次AI创业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人工智能是个人才、资金、技术密集型产业，对产业土壤的要求极高。“时至今日，我们在佛山也是个另类，这里的主流还是做与制造业相关的产品。”沈庆说。

但相比三年前，佛山的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环境变了。佛山地方政府作为“持火者”，正点燃熊熊烈火。

透过南海、顺德两个产业大区的频频动作，可以管窥一斑。

今年4月，在佛山市（顺德）“数据要素×”暨人工智能大模型赋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大会上，新一批赋能平台浮出水面。其中最受关注的，莫过于在活动上启动建设的顺德区人工智能工业大模型赋能平台。该平台由顺德区政府与华为、科大讯飞、美的集团、海信家电等企业共同打造，将为企业免费提供海量普惠的智能算力服务，以及适应本地制造业的工业模型。

这是继2022年8月顺德在全省推出了第一批公共数据要素产品后的又一重磅动作，也是它对自身人工智能产业培育能力的全面展示。

至今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顺德在全省率先出台数据交易专项激励政策；在全市率先组建数据要素专班，搭建区域数据供需对接平台；走访了全区家电、家具、五金和机械制造等重点行业和相关龙头企业，梳理数据需求并作标签化处理，全面攻坚开发数据新产品。

南海的动作同样不少。

仅去年9月南海区大数据人工智能产业合作暨企业技术改造推进会召开后，至今，南海已制定全区大数据人工智能产业基地建设的三年行动计划；推动南海区大数据人工智能产业基地落户桂城瀚天科技城，基地集聚数字化、智能化企业近400家；推动首批人工智能算力服务合作伙伴签约，对外发布了“空天地”、玉石、门窗、建筑行业等一批AI应用场景，涵盖工业质检、中药筛选、影像智能诊断等多个领域。

探物智能、灵泽万川、中科天目正是在这一波热潮中落户到南海区大数据人工智能产业基地的。

“那个是孵化基地，入驻企业在创办头三年可享受不同梯度的租金减免。”沈庆说，基地所在的大楼二楼还专门设立了一个主题展厅，集中展示产业联盟内企业的科技成果，几乎每天都有外部企业来交流参展。他笑言自己都成半个展厅解说员了。

展厅的另外半个解说员，是灵泽万川的董事长李琢。李琢的另外一个身份是佛山本土的智慧城市服务商元亨利贞的负责人。李琢说，正是感受到地方政府在培育这一产业上的决心，元亨利贞在去年4月组建了技术团队。

灵泽万川正是脱胎于该技术团队，它在当年12月注册成立，成为了南海区首家尝试AI赋能产业的企业。“成为‘首个’之后，在政府牵线搭桥下，我们获得了中国移动、中国联通等运营商提供的免费算力支持，这在过去一年为我们节省了2000多万元的成本。”李琢说。

一个又一个的细节，体现了佛山地方政府对这个未来产业的扶持。这种扶持的介入方式看似不拘一格，但都紧紧围绕着初创企业最关心的难点、痛点展开。尽管还少见百亿大项目落地，但初步成效已经显现。

优势与短板

然而，人工智能是个庞大而复杂的产业，要发展这个产业，当下佛山的优势明显，短板也较为突出。

在整个产业生态体系中，佛山涉足的领域主要集中在应用层。垂直类小模型在佛山的不断出现，正是人工智能技术与各行各业结合的结果。

相比通用大模型，垂直类小模型因为专注于特定领域或任务，模型结构相对简单，计算量较小，所以对算力要求不高。但其“个性化”“定制化”需求很高，需要大量真实行业数据、真实市场需求来不断校准、优化，避免出现“幻听”。

周国华认为，这正是科大讯飞与溢达纺织合作的原因，“推进‘人工智能+’离不开行业专家的支持，溢达扮演的就是专家的角色。他们给我们提供应用场景，协助我们利用这一场景孵化出产品。”

在这一点上，佛山是有着较好基础的。

推进多年的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下称“数改智转”），让佛山多个行业沉淀了海量数据，同时，因为坐拥“泛家居”“装备制造业”两大万亿产业集群，在“数改智转”背景下，佛山形成“龙头带动”和“中小企业抱团”两种发展模式，行业样本丰富，应用场景广泛。

正是这样的产业基础，滋养了美的中央研究院在内的研究机构的发展。奚伟认为，发展人工智能产业，佛山的主要优势在制造，“但短板是高端人才难以吸引，像深圳、广州等周边地区的人才虹吸效应，对我们未来的建设是一个挑战。”

周国华同样看到了佛山缺人的问题。他认为，“相比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佛山人才密度确实没有那么多，这是地域上的亏，但这个‘亏’我们能否从其他地方做一些引导补回来？你看广州天河的崛起，就是从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实现了从无到有，推动实现了群聚效应。”

在此之外，要推动人工智能在千行百业中的应用，佛山亟需培养并吸引一批既懂技术又懂业务的复合型人才，“佛山现在有，但还不多。”

这类复合型人才从哪来？在佛山现有的“盘子”看，有三个来处：一是来自电子信息产业的转型者，二是来自大厂的创业者，三是来自各行各业的专业人才。

三类人才中，电子信息产业的转型者存量最大。仅在南海区大数据人工智能产业基地所在的桂城瀚天科技城，便集聚了数字化、智能化企业近400家。

这批企业身后，是一批经验丰富的信息产业创业者。他们原来多从事与智慧政务、智慧城市相关的产品开发。像李琢，他所创办的元亨利贞，便为珠三角内过半的城市提供过智慧城市服务。抓住生成式AI的机遇，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他将目光投向了玉器、红木和铝门窗等行业，改变了平洲玉器珠宝小镇和南海铝型材行业集群生产、销售、设计方式的AI数字人产品，正来自于他所创立的灵泽万川。

“要推动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短期应扶持本土有能力的企业，像美的集团等龙头；中期则聚焦行业培育，支持初创企业中的佼佼者，像灵泽万川等；长期则是稳固这些方向，形成稳定的产业生态。”佛山人工智能学会会长朱文博说。

周国华认同这个观点。他说，技术型企业对营商环境的依赖度很高，“AI+千行百业”需要庞大的产业集群作为支撑，对于AI创业企业来讲，其发展的关键正在于能否快速对接真实场景、真实市场。选择佛山，正是因为这里政府热情，能够直接帮助企业对接产业集群。

找到发力点

然而，要催动一个未来产业的星火燎原，仅凭热情还不够，要系统谋划，同时找到创新发力点。

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二级教授张振刚建议，佛山应因地制宜，做好促进大、中、小企业应用人工智能的规划。同时，大力推进人工智能基础设施建设，大力推进“数据要素X”与“人工智能+”行动，分步实施、重点突破，促进人工智能赋能千行百业。

为了让更多企业认识到人工智能对自身创新发展的作用，佛山市、区两级多个部门持续开展了多场需求对接和培训活动。佛山工商联供图

关于佛山人工智能创新的发力点，多位专家提出了各自的见解。

季华实验室的温志庆副主任强调与机器人的融合研究的重要性，他认为，佛山在机器人产业链方面已具备显著优势，应继续加强这方面的研究与应用，在人形工业机器人等新型智能机器人方面有所突破。

尚品宅配集团董事长、佛山维尚家具制造有限公司创始人李连柱则认为，“人工智能+”在家居行业具有巨大潜力，“我们在行业小模型的投入建设和多年积累的行业大数据，完全有可能借着新一轮技术革新，让中国家居行业再次走在制造业的前列”。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个产业的培育需要久久为功，做时间的朋友。佛山正是这么做的。

在2023年3月发布的《中共佛山市委 佛山市人民政府关于高质量推进制造业当家的行动方案》中，佛山把前瞻发展未来产业，作为构建制造业当家的崭新形态重要一环。

佛山明确提出，坚持以市场为导向，重点瞄准新一代人工智能、超材料、绿色氢能、合成生物、基因治疗等产业，完善新赛道主动发现、前瞻遴选机制。探索建立未来产业先导试验扶持办法。把佛山人才创新灯塔产业园打造成未来产业“试验田”，为未来产业提供承载空间和应用场景，建立科技创新、模式试错与市场需求之间持续互动升级的环境和保险补偿机制。

为了提升AI技术的实际应用价值，在2023年底出台的《佛山市推进新一轮工业企业技术改造若干措施》（2024—2027年）中，佛山特别强调，“深化人工智能辅助制造，积极开展‘AI+应用’”行动，每年遴选不多于30个人工智能辅助制造示范应用场景，给予不高于15万元奖励。

企业是创新的主体。为了让更多企业认识到人工智能对自身创新发展的作用，市、区两级多个部门持续开展了多场需求对接和培训活动。例如，在佛山上述措施出台的同一个月，一场以“智慧制造，畅享未来”为主题的AI走进佛山智造主题论坛便刚刚落下帷幕。

这些做法将会给佛山的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带去更多确定性吗？时间会给出答案。一批创业者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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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稿

数读佛山人工智能产业

算力

截至2024年6月，佛山全市共有数据中心项目28个，设计机架数总和10.67万个，其中已建机架数1.68万个，已用机架数1.08万个。随着在建项目陆续建成投产，未来将新增可用于数据存储、大数据创新应用、高效算力服务等应用服务的机架数8万个以上。

算法

截至2024年6月，佛山已发展数商登记单位110家，累计合规登记118项数据产品，其中7项被评为2023年广州数据交易所优秀数据产品，数量位居全省首位。

数据（应用场景）

围绕优势产业和生产性服务业，一批“人工智能+”场景已在禅城、南海、顺德落地开花。如，灵泽万川的AI玉器设计生产助手已经在平洲玉器街生产流程中应用，将在玉器街大面积推广，且正在跟红木行业、黄金行业探索技术复用；探物智能“探布无忧—布面缺陷智能检测系统”在佛山纺织行业迅速取得了示范性效应，并积极拓展海内外市场；唯智医疗的眼科AI云平台与国内最大的眼底相机硬件厂商达成合作，AI辅助诊断产品进入到临床试验阶段。

科创平台

截至2024年6月，佛山全市拥有智能技术领域省级以上工程技术研究开发中心134家、省重点实验室5家，包括清华大学佛山先进制造研究院、广工大数控装备协同创新研究院等重大产业创新平台。此外，季华实验室还下设九韶人工智能算法研究院，并与复旦大学共建“复旦—季华人工智能算法联合实验室”。这些创新平台中，不乏由龙头骨干企业牵头建设的创新联合体，如中国联通公司联合华为、科大讯飞等成立的大数据人工智能联合实验室。

（数据来源：佛山市工业和信息化局、佛山市政务服务和数据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