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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国民议会、提前选举、首相辞职……刚刚结束的欧洲议会选举，在多国引发了震荡。

当地时间9日晚，五年一次的欧洲议会选举投票落下帷幕。初步计票结果显示，虽然中右翼政党和中左翼政党保住了前两大党团的位置，但极右翼政党快速崛起，欧洲议会“向右”倾斜明显。

27个国家，选举720名议员，这个全球规模最大的选举之一，也是唯一一个跨国议会选举，此前存在感其实并不强。为何本次选举会引发如此大震动？欧洲“向右转”，对世界影响几何？

6月9日，选民在德国首都柏林的一处投票站投票。图片来源：新华社

右翼党团崛起

6月6日至9日，英国脱欧后的首次欧洲议会选举举行。本次投票引发的关注前所未有，被认为是几十年来最重要的一次，甚至是一场关乎“欧洲未来的全民公投”。

欧盟“让·莫内”讲席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欧盟研究中心主任王义桅分析，当下正值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欧洲也不例外，各种思潮迭起，“什么是进步的，什么是未来的，欧洲议会选举正是最好的观测点。”

欧洲议会10日凌晨公布的数据显示，席位排名前三的人民党党团、社民党党团、复兴欧洲党团这三个传统主流党团在欧洲议会中组成的“超大联盟”席位虽然从417席降至407席，虽然合计仍占总席位的近57%，但右翼和极右翼政党议席增加，明确显示欧洲议会政治光谱正在向右移动。

6月10日，比利时布鲁塞尔，欧洲议会选举投票情况介绍会现场。图片来源：新华社

缘何出现这样的结果？这就不得不说欧洲的民粹主义了。

在欧洲，民粹主义兴起与2008年金融危机密切相关。危机带来的经济失衡、不平等加剧、生活成本上升以及中产阶级地位下降等，令感到愤怒和无助的选民逐渐增加。激进左翼和右翼政党将自身定位为社会愤怒的“代言人”，不断利用这些话题动员选民。

在上述原因促使中下层民众立场转向的同时，近年来民粹主义在富裕人群中也越来越有市场。外来移民的增多，导致他们对传统生活方式改变和文化侵蚀的恐惧，为民粹主义的孳生提供了更大的温床。

在政治层面，传统政党交替执政并未带来实际政治效益，民主失灵导致“反建制”声音渐强，民粹主义政党甚至极端主义政党被视为打破政治僵局的选择。

连锁反应频发

右翼抬头，让欧盟“轴心”的领导人——法国总统马克龙、德国总理朔尔茨“很受伤”。

法国执政的复兴党得票率不及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的一半。朔尔茨所在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得票率也被极右翼的德国选择党超过，为该党参加全国选举以来最差成绩。

同样失意的还有比利时首相亚历山大·德克罗。他领导的荷语开放自民党在联邦、地区和欧洲议会“三合一”选举中失利，七党执政联盟将失去在议会中多数地位。

从选举结果来看，在欧洲各国，右翼民粹或极右翼的力量普遍进一步走强，虽然总体上低于此前欧洲主流政治的担心，但也难免令政治家们的心情失落。

美联社称，德国总理经历了“一个痛苦的夜晚”。比利时首相含泪宣布辞职。马克龙的表现则更为激进：当即宣布解散法国国民议会，提前于6月底举行议会选举。他称，欧洲议会选举结果“对于捍卫欧洲的政党来说不是一个好结果”。

马克龙。图片来源：新华社

“极右翼政党的得票率比执政党高一倍以上，这个结果是马克龙无法接受的。”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伍慧萍认为，法国政治体制正处在持续动荡之中，右转的趋势也在不断增强，选举结果进一步表明，法国内部的政治力量对比发生了较大变化。对于法国民众来说，国民联盟所主张的限制移民、法国利益优先、提高本土竞争力等议题都颇具吸引力。

欧洲将向何处去？

对外界而言，欧洲整体“向右转”，有两个问题值得关注：

一是，欧洲将向何处去？

这就不得不先说说欧洲议会的职能。作为欧盟三大机构之一，欧洲议会是欧盟的立法、监督、预算和咨询机构，还负责欧盟高层官员的人选任命、审核和批准，但这些职能均与另两大机构欧盟理事会和欧盟委员会共享。

欧洲议会“向右转”，意味着很多领域的政策也将随之转向。比如，在上一届欧洲议会选举过程中，气候保护是一个主要议题，该届欧委会上台后就将气候保护作为自己最主要的支撑议题，并推出了欧洲绿色协议。

在当下节点，虽然各个党团候选人仍把气候保护、能源政策作为辩论的议题，但欧洲民众普遍关注的议题已经发生变化。人们更关注民生、经济和安全问题，这无疑也将影响下一届欧盟委员会的政治议程，将重点转向民生和安全议题，并着力提升欧洲的竞争力。

欧洲议会选举结果还将影响未来五年欧盟的发展和立法活动，移民、援乌、绿色转型等问题的政策推进都存在不确定性。此外，选举结果虽有利于欧盟委员会现任主席冯德莱恩连任之路，但悬念也依旧存在。

冯德莱恩。图片来源：新华社

二是，对世界影响几何？

欧洲“右转”，欧盟在国内和外交事务中推行泛欧方针的势头可能减弱。分析人士认为，欧洲右翼往往对经济一体化和更深层次融合持怀疑态度，欧盟与成员国分歧日益加深，而欧洲战略自主的进程则将加速。

此外，伴随欧盟整体“向右转”，无论是欧盟层面还是国家层面，地缘政治的意识会进一步提升。正如冯德莱恩就任欧委会主席伊始，就自称要将她领导的欧盟委员会转化为“地缘政治委员会”，强调欧洲不应该只做“棋盘”，而要去做“棋手”，即提高自身的话语权，捍卫欧洲人自己的利益。

【撰文】话题研究员 赵晓娜 洪鑫

【策划】张哲 丁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