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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总统普京即将开启第五个总统任期。这两天，新的俄政府内阁名单正紧锣密鼓制定中。

当地时间5月12日，俄总统府传来一个重大消息：

提名安德烈·别洛乌索夫接替谢尔盖·绍伊古成为俄新任国防部长，任命绍伊古为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

普京换掉12年老防长绍伊古 继任者为什么是个经济学博士？

被视为普京“左膀右臂”的绍伊古，担任俄国防部长近12年，且当前俄乌激战正酣，这个时候选择“临阵换帅”，不免引来外界猜测。

西方媒体报道这一消息时，不乏使用“罕见”“意料”等词汇评价。更有媒体表示，俄防长换人标志着该国安全部门“发生了近15年来最大的震动”。

此番人事变动，是否真如西方媒体所言那样“难以置信”？

5月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发表就职演说。图片来源：新华社

 别洛乌索夫是谁？

要解释此次人事变动的理由，要先弄清被提名的新任俄防长是何许人也。

据俄媒梳理，别洛乌索夫现年65岁，是经济学博士，被提名为新任防长前，他曾历任俄罗斯经济发展部部长、俄总统助理、俄第一副总理等职。

也即是说，别洛乌索夫是一位有着“经济学家”标签的政客，但从未在军队任过职。

有西方媒体据此称，俄罗斯选择了一位“鲜为人知”的人物担任新防长。这一评价其实并不准确——

首先，别洛乌索夫的专业能力“在线”。

俄总统新闻秘书、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在介绍此次人事变动时专门强调，别洛乌索夫曾“非常成功地领导了俄经济发展部，长期担任总统助理处理经济问题”。

别洛乌索夫，资料图，图源：俄新社

其次，文将武用，这在俄罗斯历史上已有先例。

例如，曾在2007年至2012年任俄国防部长的谢尔久科夫就是商人出身。

更值得关注的是，俄罗斯第一副总理的行政级别，是高于国防部长的。据此可看出，别洛乌索夫的这次调任，颇有“专事专办”意味。

而就仍在继续的俄乌冲突，佩斯科夫表示，俄军事体系不会因新防长的任命出现变化，可能在新内阁中得到留任的俄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将“继续他的活动”。

据此看，别洛乌索夫专业领域——经济将成为他未来任防长时的主攻方向之一。

 为何临阵换帅？

俄乌冲突已持续超过800天。

当前，俄军正对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发起进攻。激战正酣，俄新政府为何突然“临阵换帅”，着手经济改革？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研究员赵隆接受南方+采访时表示，这与俄罗斯对俄乌冲突未来走向的判断有关。

俄媒5月11日报道，欧盟27国日前就对乌克兰的安全承诺草案达成共识，意在长期为基辅提供军事及财政支持。此前在4月，乌克兰与美国也就达成双边安全合作协议开始谈判。

法媒报道，北约多国与乌克兰签署协议，表明西方承诺未来几年内在军事、政治和财政上支持基辅。

“俄方判断，乌克兰和西方国家都在为俄乌冲突长期化做准备，俄罗斯与乌克兰、与西方国家的博弈，将不仅仅局限于战场上。”赵隆说，“因此，俄罗斯亟须提升军工复合体的研发制造能力，从而在持久战中加强战略韧性。”

当前，俄乌双方在哈尔科夫地区继续激烈交战。

佩斯科夫介绍，普京之所以提名别洛乌索夫为防长，看中的是“创新”。他表示，俄国防部要对创新、对引入先进理念、对创造条件获取经济竞争力持开放态度。“谁更欢迎创新，谁就能在战场上取胜”。

在军事领域强调创新，这与普京的经济改革思路不谋而合。

普京日前提出，俄政府要确保在2030年前，按照购买力平价进入全球四个最大经济体行列。

在此背景下，别洛乌索夫近期表示，要通过一系列改革提升俄罗斯生产力水平，包括提升自动化和教育水平、增加投资、增加自然资源和能源以来的出口，以及构建俄罗斯货物的运输走廊等。

分析指出，别洛乌索夫阐述的这一“经济转型路线图”显然得到克宫重视，并寄希望于将这一构想首先在军事领域得到落实。

 将开展哪些改革？

别洛乌索夫走马上任后，可能开展哪些改革？佩斯科夫表示，至关重要的是让俄国防部的开支“更好地匹配国家总体经济并进行整合”。

俄财政部去年公布的一份文件显示，2024年俄国防开支将增加68%以上，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6%。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国防开支爆发性增长，2024年国防预算较前一年增幅超70%。

这意味着，若俄乌冲突进入持久战阶段，俄财政预算势必持续承压。俄军事专家斯捷姆·克卢波夫接受俄媒采访时表示，别洛乌索夫担任新防长后，首要目标即是改善俄国防部的经济状况。

“这将有助于更有效地列装新型武器和采用研发成果，这些都需要钱。”克卢波夫说。

西方媒体分析，新的人事变动也体现出安全事务在俄国家政策中提升至“绝对优先”水平。有观点认为，在战时状态下，俄军工复合体在该国经济体系中的重要性有所提升。对此赵隆表示，俄罗斯确实正在经历一种“准战时经济”式的转型过程。

“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都需要适应长期战争的环境和需求。俄国防部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做一个宏观规划，确保国家在满足前线需求和维持经济稳步发展之间取得平衡。”

赵隆认为，别洛乌索夫长期在经济部门工作，特别是在做顶层设计和宏观规划上有较多经验。因此，“盘活资源”“提升效率”或成为他未来改革的两大关键词。

 绍伊古去哪了？

绍伊古的去向同样备受关注。

绍伊古是俄罗斯任职时间最长的防长。按照法新社说法，绍伊古还是苏联解体以来俄政府任职时间最久的高级官员。

任防长期间，绍伊古对武装力量的改革被视为卓有成效。在他领导下，俄罗斯在叙利亚、克里米亚开展军事行动，有力维护了俄罗斯的国家利益，也在国内赢得了掌声。绍伊古曾多次赢得“最受民众喜爱的部长”称号，舆论普遍认为，他长期以来受到普京赏识。

5月9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阅兵结束后与绍伊古交谈。 图片来源：新华社

5月12日，普京任命绍伊古为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联邦安全会议是俄罗斯安全决策的最高咨询机构，审议的议题囊括国家安全的所有领域。

从法律意义上说，联邦安全会议秘书高于防长。且由于普京任总统前也曾担任该职位，有分析认为绍伊古此次调任是获得“升职”。

不过，也有分析给出截然相反的解读。

俄乌冲突爆发后，绍伊古因前线战事不利曾遭受俄民间和军方内部非议。今年4月，与绍伊古关系密切的俄国防部副部长铁木尔·伊万诺夫因涉嫌受贿遭拘留，普遍被舆论视为绍伊古调离防长一职的前兆。

法媒分析，绍伊古被授予的新职位名义上是“升职”，实际目的是维持军方高层的人事平衡，同时也是给绍伊古“保留颜面”。

对此，佩斯科夫表示，作为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绍伊古将出任军工联合体委员会副主席，并继续主管俄联邦军事技术合作局。他将“继续在熟悉的领域工作”。

【话题研究员】泠汐 李珩丹

【策划】胡良光 麦小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