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768~824),字退之,号昌黎,故世称韩昌黎,谥号文公,故世称韩文公。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唐元和十四年(西元819年),时任刑部侍郎的韩愈,因为谏迎佛骨,激怒了宪宗皇帝,被贬到潮州任刺史。
韩愈任潮州刺史其实只有8个月,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被贬而消沉,而是以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爱民之心,在潮州驱鳄、延师兴学、兴修水利、选拔人才、赎放奴婢……大大推进了潮汕的文明开化,在潮汕人民心目中树起了崇高的地位,以致“山水于今皆姓韩”——韩江、韩山、韩堤、景韩亭、昌黎路、祭鳄台等等,并设立韩文公祠,虔诚祭拜。现存潮州的全国最大、年代最久的韩文公祠,香火历千年而弥旺,足见潮汕人对韩愈崇拜的程度。
正因为韩愈为潮汕百姓做了很多功德无量的大事,因而潮汕民间流传着很多他的传奇故事。其中一些传奇故事有不少是带有潮汕方言特色的。
韩愈祭鳄鱼
潮州个韩江,鹤久前有到下鳄鱼,鞋吃过江个人,害啊百姓惨过药魄,人个个叫伊做“恶溪”。
一日,又有一个百姓乞鳄鱼吃去。韩愈听了憋死,心想鳄害宰不除后患无穷啊,就命令台猪杀羊,决定去城北江边设坛祭鳄。
韩愈在渡口边头个一个土墩顶,摆好祭品,点了香烛,对着大江严肃个宣布:“鳄鱼啊!鳄鱼哦!韩某到紫块来做刺史,为个是保土庇民。恁哩来祸害百姓。如今姑念恁是无知,不加惩处,限恁在三日内,带同族类出猛猛辽出海,三日无走就五日走,五日走就七日走。七日不走就九日走,九日无走就……哦!眯!错错!七日无走就爱严处啊!”
撮鳄鱼听着爱严处死下紧张,个个收了凶凶就辽,包裹也无扎。以后,江底就再也无看见鳄鱼,所有个鳄鱼都出海去南洋哦。所以潮汕地区最先过番个毋是人啊,是鳄鱼。
现在,潮汕人就对阿韩愈祭鳄鱼个地方叫做“韩埔”,渡口叫“韩渡”,也叫“鳄渡”,鳄渡秋风啊,存个亭,大家去过无?还把大江叫做“韩江”,江对面个山叫做“韩山”。
韩愈走马牵山
韩愈到潮州上任个时候,潮州大雨成灾,洪水散灌。伊去城外巡视,看着北面山洪呤隆叫青来,心想淡山洪呐是无堵,百姓生活么就无变浒。
伊就骑只马,走去城北,先看了下水势,又看了下地形,就吩咐随从缀来伊个马后,凡是马走过个地方都着插支竹竿,作堤线个标志。
韩愈插好堤线,就通知百姓,按竿标筑堤。百姓听了死下欢喜,个个就来烧护,做知一到城北,就看着戏撮插下竹竿个地方已拱出了一条山脉,堵住北来个洪水哦。
从此开始,潮州就无再患水灾哦。百姓纷纷传说:“韩文公过马牵山”。这座山终端的山坡则长出茂密的竹子,后来就叫做“竹竿山”。
韩愈设水布
古代潮汕地区交通不便,木材载运都通过榕江韩江等河流,将木材缚成杉排漂流,运送杉排的撑排工经常下水推排,为了方便,他们和纤夫一样索性不穿衣服,裸露身体。这让在江边挑水、洗衣服的妇女感到难为情,认为是伤风败俗,便告上了潮州官府。
那时韩愈被贬潮州,他觉得撑排工成天穿着一身湿衣服容易得病,不穿衣服又十分不雅,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撑杉工放排时,可以不穿衣服,但要于腰间扎一条布遮羞。这就是“水布”的由来。由于夏天人们在野外洗澡时,可以用它围下身方便换衣服,“水布”又演变为“浴布”。
韩愈与叩齿庵
韩愈来到潮州后,有一日出巡,在路顶遇见个和尚,个面生来熬熬,甲爱台死人平样,特别是土在嘴外口两个长牙,愈更市疑。韩愈本来就是因致劝皇帝勿为迎接释迦牟尼个骨头过份劳民伤财,正其贬到潮州来个,早就对和尚无好感哦,一看着见紫副“衰型”,就愈更招人卤!他想淡紫个物硬好是莫人,当去着好好收拾伊,敲掉伊戏对长牙。
韩愈当去衙块,担只落轿,看门个人就捏个红包来,淡虫早有个和尚要送给老爷个。韩愈拍开一看,内底非金非银,是对长牙,甲虫挂个和尚两只长牙平平样。伊就想,我想爱敲掉伊个牙,了在无淡出来,伊做知啊?
乾愈即时派人七处去吹个和尚。二人见面交谈后,韩愈正知,原来紫个和尚就是鹤有名声个潮州灵山寺个大颠和尚;是个学问鹤深个人。韩愈自愧以貌看人,就甲伊赔礼道歉。以后,两人就了好朋友。
后人为纪念韩愈甲阿大颠和尚个友谊,就在城块起了座庵,叫“叩齿庵”。
韩愈与灵山留衣亭
唐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刑部侍郎韩愈因谏迎佛骨而被贬潮州任刺史。韩愈“八月居潮万古名”,在潮州请贤士赵德出来主持学事,恢复州学、培育人才,到江边祭鳄惩恶,写下了一篇千古美文——《祭鳄鱼文》。治潮八月,建树甚多,终至赢得潮州山水皆姓韩。在今汕头潮阳区,也曾临海“祭大湖”莅灵山访高僧,更是留传下儒释交往的佳话。
潮阳灵山寺,浓荫蔽日。山门口有—座小亭,叫留衣亭。这留衣亭,记载了一代宗师韩愈任潮州刺史时与灵山寺主持大颠的一段千古奇缘。
据另一传说,韩愈上任伊始,即带着几名随从,出门体察民风。来到一座寺院,见到一奇僧,年约六十开外,神态自若,面部容光焕发,额门发亮生辉,眉自如雪,形如雕刀,双眼有神,鼻梁突出,两耳垂肩,身着灰色袈裟,脚着褐色芒鞋,看去雍容脱俗,而两颗门牙突出,十分刺眼。他一时想起古书所载:“呲牙曝齿者,非善良之辈也”,不觉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那和尚双眼如电,轻瞟一眼,便知这位官老爷不悦,于是双手合十,说声“阿弥陀佛”,便进门去。
隔日清早,韩愈接到灵山一个小僧送给他的一小包礼品。那礼品是一包用红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韩愈打开一瞧,原来却是两颗血肉模糊的大齿。他不禁失声叫道“哎哟……这大师……
原来,这个和尚叫大颠,是潮阳灵山寺主持。他俗名陈宝通,祖籍河南颍川,大历年间拜海潮古刹惠照和尚为师,不久与师弟惟俨同游衡山南岳,参拜石头和尚,悟禅机。贞元初年前往龙川罗浮瀑布岩禅居,五年回潮阳,次年创建白云岩,七年于塔口山麓幽岭下创建灵山禅院,弘扬曹溪六世禅风,授传弟子千余人,自号大颠和尚。他精佛经,勤耕耘,著述甚丰,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释义》和《金刚经释义》,亲手抄写了《金刚经》150卷,《法华经》禾口《雅摩清经》各30部。他近闻当世大儒韩愈谏迎佛骨而被贬刺潮,不想在潮州不期而遇,因自己那两个突出的门前齿,却惹来刺史的不悦。他回到灵山,二话不说,就进禅房,把门关闭……
当晚韩愈了解当地的贤士赵德,才知道这和尚乃是现任灵山寺主持的中原禅师九祖大颠和尚也!他刚莅潮时,就了解到灵山大颠英名。却料不到是这么的初见,而初见的结果却是这么的不快!韩愈不敢怠慢,连忙修书,邀大颠前来潮州相见,畅叙一番,但连修书三封,却不见大颠踪影。一日,韩愈带了随从,直往灵山而来。
韩愈来到灵山,时已正午,山高林静,小僧引进禅院,大颠离座相迎。大颠见韩大人跋山涉水而来,十分感激,以礼相待。韩愈见大颠为他而凛然去齿,今相见,羞愧、歉意、怜悯之情交织,脸露愧色。寒喧之间,见大颠门牙空洞,口齿露风。不禁连声说:“大师,久闻英名,相见恨晚,那天初见,有眼不识大师,更使大师动此伤身之举,甚愧甚隗!”大颠哈哈大笑:“小小牙齿,乃身上俗物,大人无须挂念,嘘……”
大颠又道:“近日大人连修书三封,今又不辞劳苦,亲临小寺,乃我寺众僧的大幸啊重”于是两人交谈甚密,谈古今圣贤,论救世之道,韩愈一住两晚。当韩愈要离开时,大颠真是依依不舍呢。时过八月,朝廷下诏召韩愈往袁州任刺史,韩愈又往灵山与大颠作别。
那天,韩愈来到灵山,小僧说师已云游去,不知何日才归。韩愈在寺待了两天,未见大师归来,因任期在即,不能久待,便脱下官袍—副,嘱小童交给大师,以聊表他思念之意。
韩愈别后不久,大颠云游回归,知韩愈已往袁州赴任去了。双手紧紧抱着那官袍,嗟叹不已。此后,这官袍一直保留在身边,直到他圆寂。
后人为了纪念韩愈跟大颠这段千古奇缘,在山门—上建了一座小亭,叫留衣亭,还用石碑记录了这段动人的故事。潮州古城,也建了—座叩齿庵,以纪念大颠肝胆相照的义举,千年过去,至今叩齿庵香火甚旺。
韩愈与马嘶岩的由来
在普宁池尾马嘶禅寺石室旁边,至今仍存有两块立于清乾隆十年的石碑——《马嘶岩记》碑和《题大颠马嘶岩遗迹》碑。《马嘶岩记》由当年普宁知县萧麟趾撰写,详细记载了大颠和尚创建马嘶禅寺的经过,以及与韩愈交往的情况。
《题大颠马嘶岩遗迹》由清雍正年间进士普宁人陈元稼所撰,一共有两首七绝以及跋文,对大颠与韩愈之间的情谊有绘声绘色的描述,其一曰:“水僻山幽偶作庵,天花随意写瞿县。居庐书火传真偶,除却昌黎未许参”。
韩愈因为谏阻唐宪宗迎佛骨被贬为潮州刺史。当时的潮州还是蛮荒之地,大颠禅师在潮州,不仅是一位得道高僧,也是一位饱学之士。韩愈慕名来到马嘶禅寺拜访大颠,两人相见恨晚,十分投机,惺惺相惜。据说,韩愈也在这里结识了西陇一世祖杜竹轩。因此,民间历史上便有了马山“三圣际会”的说法。
有关马嘶岩这个名字的来历,民间流传着一则与韩愈有关联的故事。
相传,潮州刺史韩愈,到马嘶岩道场访大颠和杜竹轩,将马拴于寺旁的巨石。当宾主三人品茗聊得投机时,忽闻寺外白马嘶鸣不已,以为贼人偷马,三人当即出寺察看,却见白马不知何故,独自仰天长嘶,韩愈当下占一卦,随口吟曰:“白云崇出岫,绿水抱山流。空见泉开眼,听经石点头”。吟罢,白马倏然停止嘶鸣,安静下来。巨石因此得名“马嘶岩”,也名“拴马石””,尚未命名的道场也以“马嘶禅寺”称之。据史籍记载,后人曾于前山之埠建“歇马亭”,纪念韩愈此次来访。可惜今日此亭已荡然无存。
关于马嘶禅寺,最有名的莫过于民间流传的“灵山拍牒,马山盖印”“灵山拍牒,马山盖印”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潮汕地区普宁、潮阳民间有一种习俗,当家里有女性长辈过世时,死者的女儿或孙女,就会去灵山禅寺请一张由大颠祖师出具的文书,这就是“牒文”,再拿到马嘶禅寺盖印,死者凭着这张牒文,就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畅通无阻。
大颠祖师后来在潮阳西幽岭下开创了灵山禅寺,并在那里长住下来。灵山寺毗邻平原乡村,周围人烟稠密,香火旺盛。念及地处崇山峻岭道路崎岖难行的马嘶禅寺,祖师为了使他亲手开创的寺庙香火绵延不断,也为了感念杜竹轩的慷慨大义,于是他定下了“灵山拍牒,马山盖印”的规矩。
潮汕民间流传的许多关于韩愈的传奇故事,是韩愈勤政为民,造福潮汕的产物;是潮汕人对韩文公敬重的产物,体现了潮汕人浓重的“崇韩情结”,对潮汕人崇文重教文化心理形成的影响是深重的。韩愈对潮汕历史发展的积极影响是深远的,“功不在禹下”是恰如其分的评价。韩愈之后,潮汕经常出好官、清官,吏治清明,韩愈的灯塔效应是不可否定的。
韩愈在潮为官只有短8个月,却做出了在潮汕人看来是惊天动地、“功不在禹下”的政绩,举世瞩目,更是发人深醒,令人深思。
作者:陈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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